都昌排粉
记忆深处,有一盘江西米粉,总是不经意间,勾起了味觉。
家乡的米粉,是故乡的味道,是味觉的故乡。
我只要进江西人开的餐馆,就必点的江西菜是江西炒米粉,不要辣的,可以多放些青菜。
南昌炒粉,我想凡出差过江西的人,都是赞不绝口的,不光好吃,而且是一定对胃口的。来一个江西瓦罐汤,再来一盘炒粉,美味极了。
父亲说,江西米粉的江湖地位不容小觑,那雪白的米粉,可炒、可拌、可煮,江西的餐桌上是少不了米粉的。父亲说,江西都昌也有好吃的米粉,是粗粉,是一排一排的排粉,排粉看上去和豆折类似。都昌出产排粉比较出名的地方在张家岭。都昌排粉,纯手工制作,既粗又白,原料是有机米,用古老的传统方法制作而成,带有原生态。
父亲说,他有一个堂姐嫁到那个村庄,村里做排粉的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,年轻的人不再做了,主要是费时费力,而且利润空间不大。这个情况让人感到悲哀。我觉得原生态和古老的方法制作的米粉更好吃些,也的确如此,那么市场肯定是有的。
新光明餐饮的沈老板主推都昌手工排粉,销量很大,也非常美味。沈老板说,来都昌,必点都昌排粉,那是真正家乡的味道。
都昌排粉在好山好水好风光的鄱阳湖走出来,走向了餐桌,走进了人们的胃里,留味在人们的身里。
“江西谁将米作缆,捲送银丝光可鉴”。对江西而言,米粉是江西的一张名片。江西至少有31种米粉美食名单,分别是:南昌米粉,都昌排粉,九江炒粉,景德镇冷粉,萍乡搓菜炒粉……太多了,江西每一个地方都和米粉过不去,他们各显神通,把米粉做尽了花样,让人们食之赞之,赞之叹之。
都昌排粉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,是喜庆佳节的美味佳肴,是走亲访友上好礼品,是百年传承的特色美食。
我有心的问父亲,为什么都昌米粉只有张家岭出名,父亲说,张家岭米粉掌握着秘方,外人一般不传,制作工艺非常繁琐,从选米、淘洗、磨浆、发酵、蒸煮、压榨、晾晒等工艺流程,大概经过一周时间,要经过至少十道工艺制作而成。
难以忘怀的搬砖岁月
我曾经有一段搬砖的岁月,犹如昨日一般,是那样的清晰而又清晰。1995年,我刚刚从南昌毕业后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九江建陶厂,后面改制叫九江建陶总公司,靠近九江老火车站,离九江大堤决口处不远。我在工厂的流水线上,从事的是最后一道工序,把流水线上的瓷砖从流水线上拿下码好放到木架上,然后有开叉车的司机把瓷砖运走下一个车间,进行打包。
搬砖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作为一个从农村考到南昌,念了大学,又费了好大的劲来了厂里,在工厂里从事搬砖的行为,我还是很感激的。至少我开始挣钱了,我记得我第一个月工资大概是160多元,而且是三班倒的工资,我是很激动的,我终于有工资了。
工厂是三班倒,因为我是学财务的,不是学技术的,干点搬砖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,和我一起来厂里的同学大部分是学机械的,还有景德镇学陶瓷的,他们的工种都是对上口的,而我也只能努力的按部就班地搬着砖。
有一段日子,我总是拿《平凡的世界》里的主人公来激励自己,我总是告诉自己,我能从一个小乡村到了九江市,已经是进城了,从农民变成了一个工人,已经是那个时代最好的选择了。我一度告诉自己,不要虚度光阴,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。我知道我的天空会越来越宽阔,我深信我的人生会沿着自己的梦想前进。
那些日子,白天就是黑夜,黑夜就是白天。
在那些日子里,我学会了开叉车,我学会了搬砖,我学会了打包,我学会了劳动。劳动是光荣的,但劳动也是累的,劳动也是辛酸的。我知道,有一种经历是残忍,但也是财富,有一种经历是无奈,但是幸运。
我幸运的从南昌到了九江,又幸运的到九江到了南京,更幸运的从南京到了北京。
搬砖的岁月看似枯燥,实则的确枯燥。
在枯燥的日子里,我继续了学习,我继续了写作,我继续了坚持。因为坚持,我成为了幸运者。
搬砖的岁月,让我懂得了珍惜!
你恰了么
在我的家乡,大家见面,最常用的问候语是:你吃了么?在鄱阳湖畔的都昌,见面都会问:恰了么?这是都昌的方言,或者说是赣语。
我小的时候,我父亲小的时候,我父亲的父亲小的时候,都是吃不饱饭的。我父亲的父亲的父亲有钱就买地,曾经买了很多的土地,广种薄收,依然有饿肚子的情况。
那些年,生活艰难,吃饭是个问题。我们就知道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技术对国家及国人而言,有多么的重要。
母亲对我是偏心的,一方面是因为我念书很辛苦,另一方面,我的身体素质一直不是很好,从小很挑食,就是喜欢的拼命吃,不喜欢的东西一概不碰,母亲经常弄鸡蛋给我补足营养。这一点,我非常感激我母亲。我对吃挑剔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我父亲很会做吃的,他总能搞出很多花样出来。
我想,那个饥寒交迫的时代,肚子饿得饥肠辘辘,如果有一个人问我,你恰了么?我会更加饥饿的。所以我不太喜欢别人对我说,你恰了么?我更不会对别人说,你恰了么?我觉得一句你恰了么,除了顺口一说,更多的是尴尬,因为如果吃饭了,那当然好,如果没有吃饭,那么是不是请我吃一顿,特别是饥饿难熬之时。我喜欢别人对我说,走吧,我请你吃饭。或许,我可能会感激的。
今天,生活水平提高了,想吃什么就什么,人们见面慢慢的不再问,你恰了吗?你吃了吗?如果有人问,我会告诉他,我没有吃,走吧,去吃吧,我买单。我想,吃不再是一个问题,问题是如何吃好。生活水平提高了,我还是比较喜欢随性的吃,例如自助餐。我后来到北京,基本上把北京的自助餐都吃遍了,最有名的王府井自助餐,中央电视塔上旋转自助餐,还有七星级的盘古大餐,都吃了一遍。
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。我想我还是喜欢吃米饭,我是南方人,去西北和内蒙古玩时,到处找米饭吃。在酒店点餐时,最后总是要一碗米饭。即使吃自助餐,也要来一个鱼翅捞饭,那个鱼翅捞饭,我有时会吃两碗。
我查了一下,“恰了么”其实是很多地方的方言,不仅江西的,也是湖南的,四川的。而恰恰中国有名的菜系湖南菜和四川菜行销全球的角落里。以至于现在,最难以忘怀的是吃的不如意,我很怀念家乡,是因为怀念家乡的美食。
又到了恰饭的时候,你恰了吗?恰了什么? 好恰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