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意渐浓,趁着周末大好时光,与家人回乡访友。
车子一路往山里行,摇下车窗,看一看青山环绕,嗅一嗅草木芬芳,心情好不愉悦。
停好车后,一家人漫步在乡间小道上,聊天说笑,拍照赏景。和煦的春风,不时从田园尽头的矮山处吹来,轻柔地扑到脸上;春风里,小河也有了明亮的感觉,水面荡起轻微的涟漪,像是人们脸上的微笑。岸边长着两棵柳树,枝条将舒未舒,随风摇曳着,温柔而曼妙。
正值三月初,冬寒几近殆尽,阳气渐丰,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,照耀在身上,那暖意很快传遍全身。民谚有云:“七九六十三,路上行人把衣宽。”走着走着,感觉热意上涌,额头也渗出了汗珠。于是干脆将胸怀敞开,任凭春风吹拂,只留一件短袖裹体。路上时有行人经过,他们亦多身着单衣,神情悠然自在。
辗转走到一块草地上。新生的小草长出来了,棵棵浅绿,并且透着娇嫩,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。倏然间,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缕缕清香,循着香气而行,在乡间小道的尽头,一簇簇艳色的星点映入眼帘,好多野花啊!一朵朵盛开的花儿,竞相争春、芬芳吐艳,仿佛在吟唱着春天的歌谣。此情此景,不免让人想起朱熹那首《春日》:“胜日寻芳泗水滨,无边光景一时新。等闲识得东风面,万紫千红总是春。”
沿路而行,前面就是田野了。放眼望去,周围是一块接一块的水田,连成了一片,呈现满目生机。不少农人在辛勤劳作着,修垄引水,扬鞭策牛,深耕播种,忙得热火朝天。几个农人坐于垄上休息,时不时还抽几口旱烟,抿一口浓茶或小酒,满脸洋溢着恬淡的笑意,真是洒脱舒爽。
我们乘兴沿着田垄慢行,摸一把泥土,拈一拈野草,叫唤几声奋蹄躬耕的春牛,田园牧歌的曲调悄然涌上心头。
走出田野,沿着一段布满花草的小径,登上村旁的矮山。从峰顶往下眺望,脚下几十户人家,散布在一片平缓的谷地里。村寨、田垄、小河、青山相互点缀,加之翠竹杂糅其间,一幅清新的田园山水画就舒展在面前。这时,几只鸟儿倏地从村子里窜出,掠过田野,飞向远处的碧空,可谓是自由惬意。眼前的风景动静相衬、浓淡相宜,充满着初春田园的诗意美,不觉陶醉其中。
时近中午,前去村子里的朋友家,行至竹林边,巧遇钓鱼归来的友人,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。他左手提着一个桶,里面装着多条活蹦乱跳的鱼,鱼是从村子旁的那条小河钓上来的,河水格外清冽,想必鱼虾也定然鲜美;右手抓着一把新鲜野菜,野菜都摘自河边,透着一股春意。我们已经饥肠辘辘,赶紧跟着朋友回家做饭去。
跟随朋友穿梭于村间小巷,阵阵鸡啼萦绕耳畔;在村巷的深处,不时传来几声悠长的犬吠;那传说中的桃花源,所谓的鸡犬相闻也应如此吧!屋舍里,传来切肉、炒菜、锅铲碰撞的声音,屋顶升腾起袅袅炊烟,家家户户都在做饭,这是幸福的人间烟火。村子里,不少人家都在屋前的空地上种菜种瓜,青红辣椒、紫色茄子、红艳番茄、翠绿青菜,菜园子被装点得色彩斑斓。
回到朋友的小院处,短暂忙碌过后,一桌子饭菜出炉了。土鸡、土鸭、韭菜炒蛋,配以时令野菜,再加上一道鲜美的豆腐鱼汤,能品味出春天的味道来;还有那道甜津津的“蜜汁三宝”,用自种自采的番薯等粗粮,淋上蜜汁,味道粉嫩甜糯,汁浓味美,满含着踏实的幸福感。再添上一碗米饭,颗粒饱满均匀,清香扑鼻,嚼起来糯滋滋的,有一股淳朴的柴火味。
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,农家的粮酒香醇纯正,一股股春野清香,在口唇之间弥漫,很是酣畅淋漓。融融春阳下,伴随着鸟叫虫鸣,我们大快朵颐,推杯换盏,负暄闲话,兴起时载歌载舞,确实是快活惬意。谈天说笑间,那些世俗的烦恼琐事,也都抛到九霄云外。
酒足饭饱后,心满意足地起身返程;田园牧歌,久久回味......工作以后,愈发喜欢游赏乡野。在这春日之际,万象更新,生机盎然,在漫行中一览乡野的风光与诗意,身心也豁然开朗起来。
陈政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