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……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。人生难得是欢聚,惟有别离多。”每到六七月份的毕业季,这首充满离愁别绪的送别曲调就会萦绕在我脑海。同时,毕业的离别赠言仿佛漫天的雪片再次洒落我的心头。每到这时,我总会不禁想起那些年毕业时的同学录。
小学毕业的时候,十二三岁的我们朝气蓬勃却不谙世事,一心只想长大,毕业分别在我们看来无非是大家要告别小学即将步入中学。那时,我们虽然没有太多的离愁,但是也懂得揣着皱皱巴巴的钱去买几张港台明星的明信片,再将它们分发给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几个玩伴。于是,一句句充满稚气的祝福话语就在明信片上歪歪扭扭地生根。这些话简单到“我们一辈子是好朋友”“祝你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”“祝你天天开心”,诸如此类,却令人倍感亲切。
初中毕业同学录里的赠言就显得充实了许多。临毕业,即使身负中考的压力,但我们依然会跑到校外的小卖部精选一本心仪的同学录,然后拆开分发给班里的每位同学。在忙碌紧张的复习中,我们对于同学间离别赠言的“索取”丝毫不吝啬也不怠慢。那时,我们已经初初懂得离别的滋味,所以格外珍视写给同学的赠言。于是,在偌大的一页同学录上,我们详尽地填写自己的姓名、爱好、家庭住址等。在正文中,我们打开记忆的阀门,回顾起三年的点滴,感慨光阴似箭,歌颂同窗之谊,祝愿未来美好。密密麻麻的赠言里,充溢着各种不舍和祝福的气息。
对于离别,随着每个年龄段认知不同感受也各异。我记得高中毕业在即,决战高考的口号在每个班级里此起彼伏,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啃书本和做练习题。当近百份同学录一页页摞在摆满各种复习资料的书桌上时,即将分别的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整理好,在休息的时间抽空在上面写下最真挚的临别话语。在精美的同学录里,我们除却慨叹时光流逝、颂赞朋友之谊,都不会忘掉金榜题名的祈福。比起小学和初中,这时的毕业赠言里不乏一种深沉的味道。我们深知,自此一别,有些人也许会慢慢走散,有些人或许终不得见,所以在回首过去和畅谈人生的赠言里,离愁和祝愿紧密交织。总之,我们感恩相遇,互道珍重。
及至大学毕业时,大家已人手一部手机,原先纸质的同学赠言的舞台已由同学录转为互发手机短信。往返于手机的离别赠言虽然照样情谊殷殷,但因不能像同学录那样便于封存,加上手机更迭换代,那些温情之言也难寻痕迹,现在想来自是颇多遗憾。
人生自古伤离别,毕业季,有伤感也更有希望。毕业季,每每翻开那几本同学录,当年的离别赠言就像一坛坛陈年的香醇美酒,散发着青春的味道,使人陶醉,使人怀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