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前在农村任教时,我参加了掏洗菜水井的活,那可是一件有点累又有很有趣味的事情。
当时我家和上下六户邻居,共用着两口水井,一口是引来长流不断山泉的饮水井,水质不亚于如今销售的矿泉水;一口是饮水井溢出来的水形成的洗菜水井。由于两口井都在我家前面,我哥主动成了护井员。他用从山上搬来的石块,拌上“三合土”,在每口井的井口周围砌成约3寸宽的边沿,以免挑水时将脏物带到井里;他不知从那里弄来红磁漆,在木牌上写上“爱惜井水”四个大字,竖在水井旁。他还在饮水井井口放着一把小竹勺子,供人们舀水喝,但绝不允许往井里丢东西;这样,饮水井保持了洁净。
洗菜水井则不同,不管是刘娭毑,还是李大嫂,提着菜篮子洗菜后,水上总会漂浮着烂菜叶、甚至随身携带的废纸、烂布条,也扔在洗菜井。天长日久,弄得很不干净。“弟,今天你和我做一件好事吧!”一个阳光直射的夏天上午9点左右,哥看到我待在家里看书,邀我参加掏洗菜水井的劳动。妈妈听着了连忙说:“一个学生应在劳动中锻炼锻炼。”我欣然答应了哥哥的邀请,戴上挂在堂屋墙上的黄色草帽,卷起衬衣衣袖,打着赤脚,走向井边。
按照邻居们的公约,洗菜水井每年必掏一次。那天我和哥首先用带来的小木桶,一桶接着一桶将水提上来,倒在附近稻田里。别看洗菜水井井面只一个木桶大,提出几十桶水还不见井底,我有些腰酸背痛。哥看到我满脸淌汗,叫我歇一歇,他笑着说:“井快干了。”我站着休息一会儿,在剩下的泥水中掏出一把木梳,我十分惊喜。哥说:那是今年正月的时候,40来岁秋猛子与妻子拌嘴时,将妻子追到洗菜井旁,这是他妻子愤怒地把头上的木梳仍到井里的。我们将井水舀到快干了,我又在泥水中掏到一束小树枝,我问哥这是哪来的?他哈哈笑了一下,说:“队里人都知道,年轻小伙子齐云海与梅涛姑娘谈爱,前天追追跑跑,把从山下摘下的五颜六色野花,丢在洗菜井中。”
水井里留下了村民的酸甜苦辣。
过了一会,井水全干了,我俩竟掏到了30多条活蹦乱跳的小鲫鱼。谁见了不兴奋?更何况是自己劳动的收获。站在井边的嫂子立即从家里拿来秤一称,一共2斤8两。我虽仍感到腰酸腿痛,衬衣沾了不少泥点,可十分高兴。按照哥的吩咐,将一些鲫鱼送给了邻居马大嫂、王大伯,让大家共同分享洗菜水井里的欢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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